明明門上掛著休息中,卻有推門而入的聲音,我便知道那是你。
「敢在我掛休息的時間闖進來,只有你一人,四分之三。」嘴裡不饒人,可其實我的心底,是很開心的。我想你也明白,無論何時,幽靈間壁永遠為你而開。
「水。」
你總是匆匆來去,問了情報就走。或許在你心中,我只是個情報販子,幽靈間壁只是個探聽情報的場所。
「情報給你了,該付點諮詢費吧。」既然你這樣看我,也甭跟你客氣。
「付不出的話就用身體抵債吧,本店給予特別優待。」半開玩笑的試探,只是想瞧瞧你的反應,看你是不是真的毫不動心。
「是本店,還是本人?」
沒想你竟會順著我的話講,那我再進一步。
「任君選擇!」看出你眼底的驚訝,想必你已察覺我是認真的。雖然我說得若無其事,心卻是七上八下,腦裡也預想好千百種被拒絕後蒙混之法,就等你的回應。
你沒說話,只是離我愈來愈近。
無法求得永遠,只能求片刻溫存。我會一直記得此時此景,我曾與你如此貼近。
我知道身為驅魔人的你不會給我任何承諾。只是,再多的故作姿態,仍壓抑不了心底小小的期待。
 
「你需要有人幫你,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。」名為幫助,其實是希望能跟你一起行動,不必再在幽靈間壁默默等待。
「我不需要人幫忙,四分之三一向獨來獨往。」
早知你會這麼說,我還是有些惱怒。
「四分之三,有的機會可是不等人哦。」哪日我不再等了,可不要回來求我!
我不是不懂你的心,也知道你不願我涉險,可你就是不肯說。
 
半分之間,好兄弟,講話總是如此一針見血。
「一個愛逞口舌,一個愛裝個性,當心姻緣飛走哦。」
即使心有千千結,我依然故作輕鬆,因為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。只是對你的怨懟,總是不經意的流露。
「現在沒生意作了,誰來養我啊?」你沒有回答。
唉,所以說俊美的男人,都是無情郎,薄情漢哪!
我是個女人,即使明白你的心意,也希望你親口說出方能安心。
 
你進了西蒙祖先的棺木,吉凶未卜。我好害怕,怕你一去不回。
一場激戰,帶走了半分。我的時間也就此停止。
「不……不可。」我知道教父想救我,可是如此救法,我寧願死!
醒來之後,傷勢完全復原了,可我只感到絕望。
 
我還有臉見你麼?
你是不是會像對待其他嗜血族一般,一槍讓我化成灰?
 
教父的開導對我起不了作用,因為我很清楚你是如何憎恨嗜血族。
當你歸來那日,我還是選擇了避開你,即使我心底想見你的慾望如此強烈。
躲得了一時,避不過一世,終究還是給你看到我這付模樣。
「不要看我!」不要用那樣的神情對著我!這算什麼?是驚愕?是憐憫?
為什麼不給我一槍痛快,卻用那種眼神凌遲我?
你仍是沒有殺我,只是我們之間,就此多了一道令人窒息的隔閡。
 
茶理王老愛多管閒事,逮到機會就放我們倆獨處。
有用嗎?自從那日起,充斥在你我之間的,便只剩沉默。
「無話可說,真是尷尬啊。」我只能如此自我解嘲。
「……是啊。」
是啊?你是否很想離開,不願與我這嗜血族共處一室?不要緊,我還懂得察言觀色,我自己迴避。
 
半分之間,兄弟,每當這個時候,我就更加思念你。
教教我,我到底該怎麼做?
 
最後一次見你,是來通知我們黑暗之間的事。教父又將我們丟下,自己去收拾。
「你的氣色好多了。」
硬擠出的一句話,是想掩飾你的在意嗎?我不領情。
「是啊,這就是成為嗜血族唯一的好處吧。」
「蘇安還是蘇安。」
你……現在說這什麼話。我……我……
「我不在這裡礙你的眼了,我陪教父收拾去。」一轉身,我便奔進洞內深處,不願讓你見到我流淚。
即使這不是我一直在等的話--我知道你是永遠不會說的,可是,已經足夠了。
 
我跟教父沒來得及走,黑暗之間便大舉來襲。
你的父親帶著我拼命想殺出重圍,可是我只感胸前一涼,便再也站不起來了。
「蘇安!蘇安!可惡啊!」
茶理王又變身為血堡教父,與黑暗之間的人廝殺,四周的身影漸漸模糊……
 
我看到了你。
你坐在幽靈間壁,如同往常一般喝著我特地為你調好的酒。
原來一切都只是場夢,我想上前緊緊抱住你,跟你說我做了一個可怕的夢:夢裡我成了嗜血族,再也無法像這樣抱著你。
可我過不去,也觸摸不到你。你的氣息,你的體溫,近在咫呎,卻是遙不可及。
 
一切又歸於黑暗。
就這樣……結束了麼?
 
能不能讓我……再看你一眼?
 
恍惚中,彷彿回到了幽靈間壁,聽見你叫我的聲音,可是我動也動不了,好像沒了身體。
「這是我來不及親手交給你的禮物。」
哦?什麼意思?如果能開口,我定會這樣問你。
「你問我是什麼意思?是啊,就是代表那個意思……等我,等我回來接你去神魔族的故鄉。」
 
到最後,我想聽的,你還是沒說出口。
沒辦法,誰教你就是個不會甜言蜜語的木頭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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